母亲

浅斟低唱

每每写下“母亲”这个字眼的时候,内心有着无限的温情与深深的愧疚之情,在心灵深处相互纠缠、撕扯着,总是让我不能自己………
           自从十七岁那年离开家门,不觉中十几年的光荫已然逝去,曾以为那些尘封的往事,会随着渐行渐远的岁月而淡忘,殊不知,每一次走在异乡的街头,仰望天际的那一轮明月,抑或是在深夜梦醒时分,生命中的点点滴滴和那些成长岁月的痕迹总是在一次次紧叩我的心门.
           记得别离六年之后与母亲的相逢.是在香港回归前的那个夏季.尽管整整期盼和等待了2190多个日日夜夜,尽管无数次地幻想过相逢的情景, 也许是沉重的生活过早地让自己学会了压抑自己的情感还是传统的思想让自己并不善于张扬和表达自己的情感呢,再次相见并没有如电影镜头般的激动万分和拥抱的情景,只是母亲一直在抚摸我的头和细细端详我的脸.语未尽而泪先流…….
           而我却有种恍如隔世般的感觉.------母亲啊!在您端详孩儿的同时,孩儿何尝又不是在仰视您呢,望着您佝偻的身影和满头的青丝,那夜我失眠了.在姑姑家尽管先后冲了两次凉,却依然无法入睡.我知道,我必需接受这样一个事实, 尽管记忆中的母亲依然定格在九一年的那个夏季.而无情的岁月早已更换了母亲的容颜与双鬓.于是默然…….
           依稀记得:小时候,为了给我们兄妹三人解馋,夏季的烈日下,母亲带我上山采摘扬梅的情景, 矫健的母亲爬上树干.摇曳着树枝,而我则提着竹蓝在树底下欢快地捡着纷纷落地的杨梅.当我们满怀收获喜悦的归途中,山涧里,您手捧或是用荷叶捧着清泉喂我解渴时,一股清凉之意穿透全身, 惬意无比.与其说是山泉的甘甜,不如说是您那粗状和略带老茧的双手.温暖和滋润了我的心灵和成长的童年.
           不曾忘记:那个初秋午后温暖的阳光下,母亲在仔仔细细清洗着从野外采摘回来的草莓,盛于碗中,待我们兄妹三人午睡醒来后享用.而自己只是偶尔品尝一颗,却是满脸的满足和幸福之情……多年以后,才真正明白和懂得,她的满足不是草莓的味道,而是源于我们的津津有味,和贪得无厌的馋.
           无法忘记:初二的一个学期，因感冒发高烧，独自躺在床上呻呤.是你闻讯匆忙步行赶到学校，扶我上医院挂号、打点滴。望着你忙碌的身影和焦急的神情，那一刻我的心是如此的平静和安宁。打完点滴从医院出来时，天已渐渐黑了，我的烧也已退了，而你还要步行十公里的路程返回家里。坐在返校途中台阶上休息时，望着河对岸你那渐行渐远的身影，一种无助和酸楚的痛袭上心头.多少次午夜梦回，那些寄宿上学的日子里,母亲每逢虚日为我送菜到学校,一次次等我下课的情景.十公里的路程,三年的光阴.一个柔弱的身影.母亲用她的蹒跚的步伐仗量着我求学的年轮.如果说是母亲的足迹见证了我三年的求学时光.不如说是三年的寄宿生活见证了您平凡无私而伟大的母爱.
           而今:为了年少的执著和残存的梦想,依旧穿行于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与母亲总是聚少离多.如果说每一年的春节是倦鸟归巢的季节,则更是母亲一年期盼的终结和另一个等待的开始.每一次的回家.老远隔着河对岸就可以看见母亲倚门眺望的身影,每次面对父母亲那满含期待的目光和忧虑眼神,都给我一种无声的谴责和深深的愧疚之情.我不知道这样的等待还要多久.我是多想给母亲一个承诺,给这年复一年的等待划上一个终结.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前行的道路依然漫长.....
           母亲,请您一定要相信,孩儿今天的漂泊正是为了明天的不漂泊.今生,孩儿无论走多远,也走不出你的目光呀,也正因沐浴在您的目光中,无论前行的路有多困苦与艰难.孩儿都不惮前行了……

       附记:不觉中漂泊在外已近十个年头了.细细想来与母亲相处的日子却是少之又少.细数来尽不足二个月的时间,身为人母,母亲此生为我付出太多太多.做为人子,此生欠母亲太多太多.残酷的现实生活以及人生中总有种种的局限性,时至今日依然无法给予母亲些微的欣慰.每每念及此,总是不敢懈怠，于是,依然在路上.....

风易寒

母爱是伟大的，是无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