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之谈,大多是神鬼魇怪之事;这些东西虽瞧不见、看不着;小孩儿家对此却是极感兴味,渐渐地他把谋取弓箭的事给落下了,来此的目的也变成了听故事。
* C: p2 W/ }* D8 q一日,洛凡生结识一新朋友,那人名叫做武亮,比自己小几岁;他随同武亮回家,又碰到几个年纪相若的人,很快便都成了玩伴;武亮玩着玩着,忽然站起,双眼直视前方;有个小伙伴顺着他目光看去,见那里黑魆魆的,看不到任何东西;便开口问他看些什么;武亮打了个冷战,身体僵直,轰然倒地,口吐白沫,抽搐不止。近旁的大人见状,纷纷围上,口中说神道怪的。
- F, i0 x1 F/ G ^! g0 Q' b% e这时,一妇人虎着脸快步走来,分开众人,行到武亮身前,抓着他的脚踝,一把提起,到厨房提了一把刀,行至门外开辟处,将小娃丢在一块石板上;武亮兀自吐着白沫,妇人呆看良久,脑中不知道想些什么,双手抖得厉害。+ Q4 R4 S) r# n2 @4 _% i
这时,她身后跟出了许多人,众人不知其此举出于何意,见她满面阴沉之色,手中又提着明晃晃的菜刀,一时都不敢上前去。只见妇人眼中扑簌簌滴下泪来,随即喊道:“我叫你筹债,我叫你筹债!“一边喊着,一边举起刀来,朝着孩子挥去,众人一声惊叫,几个在场的妇人更是当场昏倒,有几人正欲抢上相拦,武亮已经被其一刀刀剁成数块;砍完之后,那妇人突发狂笑,笑不几声,号啕大哭,随即撕心裂肺地哭嚎:”儿啊!儿啊!“没叫几声便声嘶力竭,昏死过去。7 m* S3 A# o7 u7 j+ }: y
洛凡生躲在大人身后,认得那妇人便是武亮的母亲,于她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见先才和自己玩耍的小伙伴,一瞬之间便被尸分数块;心中惧怕之极,快步跑回了家;至此,再也不敢接近武家半步。
8 P4 h6 B3 y7 p7 o, N- r* G, L后来,洛凡生又去樟树下听故事,从老者口中得知武家内情,武家一共三兄弟,武大、武二和武亮;武大、武二也是发病倒地,症状和武亮一模一样;医生还未请上门,顷刻之间便没了气息,不治而亡。: `& A1 [- }, y! d* } F' i2 Z+ S6 ^
据老人们说,武亮乃是“筹债鬼”投胎。当时,洛凡生根本不明白“筹债鬼”是何意思;看老人们谈及它时的厌恶表情,知道是极不好的东西;脑中忆及武亮,觉得并不惹人讨厌,是以对于武亮是“筹债鬼“的断言,心中不免存疑。- ~& v* k+ r# m' \ ^
当地传说,上辈子欠了巨债未还,又或是做了恶事,债主便会在其家投胎;得对方偿清所欠之债,便猝然发病,溘然离世;不知是上古传下之法,还是乡野无知之民所捏造出来的荒诞言语;民间竟有一种说法,“筹债鬼”属煞神一种,传言对付“筹债鬼”需得以煞制煞,孩子发病之时,亮出刀刃,祭孩驱邪便可断根;从此,便再也无人敢因讨债而投生其家。
4 {9 `7 k; K5 K9 p想来孩子的惨祸便是出于这些流言,定是妇人念起曾经夭折的孩子,心痛之极才致丧失理智,亲手要了儿子的性命。或是妇人盘算 ,即使自己不动手,孩子也是不能活命;干脆放手一试,不定可以免得后患;说也奇怪,不知是不是妇人的辣手举动,真的起了效用,震住了邪神;至那之后,武家的小孩再也没有出过异状。
$ X- b% {4 M. h' `洛凡生13岁时,小升初,便住到了外婆家;兴许是年纪大了的缘故,一向聪灵的外婆变得耳聋眼花,开始不认得回家的路,渐渐地,连邻里亲人都不认得,还说上了胡话,成天神神地念叨着,没人听得懂她说些什么。. v) T* A, W# V1 B! v) S, Q
有一次,洛凡生见到外婆独自坐在房里,望空说话;说得很有兴致,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而放眼四顾,却是人影全无。她独自坐在角落;对空长谈的场景越来越是频繁。每每经历这一刻;洛凡生便立觉寒气透顶,浑身起鸡皮疙瘩!
4 J* F d. j+ |8 F8 s他每次探头张望,见到空空如也的室内,心内的恐惧有增无减。忽有一日,洛凡生外婆开始说有人来约他外公!有一次,洛凡生止不住好奇之心;开口问他外婆,谁叫外公去干什么,去哪里?+ R1 Q8 [0 D5 F7 @: `# d
洛凡生外婆学着他的口吻,面带诡异的表情,望空询问,反反复复,整整问了一天。无论他怎么安抚,都平定不了她的情绪;屡次出言阻止,却毫无成效;她依旧我行我素,不断地重复着他问她的那几句话。
) a0 V2 N, e5 A8 B# U洛凡生越是阻止,心情愈加烦躁;劝慰后不见成效,就越想阻止。弄得最后气急败坏、脸色大变、惊怒交集;差点就咆哮起来,竟然有想对外婆拳脚相加的冲动!但终是长辈,他便强忍怒气;怏怏地走了!# Q9 \$ K6 [: W! m) E
至此,他再也不敢和外婆搭话!此番遭遇,令其心中惊惧之意猛增;每每回到家中,总是提心吊胆!不免疑神疑鬼,东张西望;深怕有什么自己没注意到的东西闯进家里。 |